【昕博】执拗（下）
设定：灵魂伴侣梗，一人一生只有一位灵魂伴侣。17岁图腾会出现，30岁以前不在一起图腾就会消失，大意就是有缘无份。（私设全是为了写文方便，不要在意）
一篇旧文的续章，不过也可以当作单独篇来进行阅读。上篇主獒龙副昕博，见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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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方博跟许昕睡了。
用“跟”这个字眼大概还不能准确描述出床笫之间的主被动关系，不过方博撑着自己快散架的腰从床上一脸惊恐地坐起来时，这关系已经不难猜了。只不过很多时候，我们还是需要给当事人留一点余地，或者说是面子。
方博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许昕，从嗓子里费了老大劲挤出来两个字：“妈的。”
妈的，连嗓子都哑了。
不得不说，方博还是十分胆小，用许昕的话来说也就是“怂”，不然，他应该至少要把许昕从床上踹下去，然后凭借他体育生的优势来段单方面的拳击什么的。但考虑到毕竟自己未来两年的命运还握在许昕手里，他只是默默地起身，嗯，至少把先衣服穿好了再说。
衣服混乱地扔了一地，许昕的衣服一件没少，可是方博自己的，连内裤都没给他留下。方博就气懵了，这是搞哪套啊？学牛郎把织女衣服都抱走啊这是？
这样想想，牛郎其实也是很流氓的。
有一些人在气头上容易做出来一些冲动的事，比如一气之下把许昕衣服全穿走了的方博。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方博还非常得意，但到学校以后，他整整一天都处在惴惴不安的状态之中，连隐隐还在作痛的屁股都无暇顾及。好像睡了人的是他，被睡的是许昕似的。
要是问起来为什么的话，最直接的原因应该是就在今天晚上，他还有一堂许昕的课要上，——法学概论，校级博雅课程，好死不死方博刚好是课代表；目光再放的长远些的话，许昕还是他的班主任，而且应该会一直管着他到大学毕业。
方博不能逃课，在第一排如坐针毡，就差把手机拿出来发个帖——“和班主任睡了怎么解决？在线等，急！”
方博还是没坐住，把多媒体设备提前开好了，准备趁许昕还没到先从后门溜出去。刚从门里跨出去一只脚，就结结实实地撞到了许昕的身上。
“方同学，这是没吃晚饭呐？急急忙忙的。”好了，也不叫方博儿了，总觉得笑里藏刀。
“是，许老师您先进去吧，我去买个面包，许老师再见……”
不出意料地被扯住，却出乎意料地被塞了杯粥，微烫的杯壁贴到方博手心里：“你这两天吃流食比较好。”
方博目瞪口呆，搞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地耍流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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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课，最后当然是没逃掉了。
不仅如此，还特意被叮嘱：“课代表下课以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知道我办公室在哪儿吧？”
“……知道的，老师。”
昨天把我像拎小鸡仔一样拎到办公室喝酒的人不是你吗？许、老、师。
方博浑浑噩噩地上着课，粥也没动几口，说实话他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只感觉全身都在疼，然后泛酸，然后犯困……
等到方博醒的时候，已经是不知何时的深夜了，教室里的灯光明晃晃的，撞到窗子外面去，撞得外面的夜色更加像是一团浓的化不开的黑墨水。
方博抹了把嘴角的一小溜口水，强装镇定地问许昕：“几点了？”
许昕看了一眼手表，也很淡定：“还早，凌晨1：30。”
“走吧，回家不？”许昕问。
回，回你奶奶个腿。
最后的结果是，体科院大三学生方博，因为连续两天夜不归宿，被宿管阿姨当作重点批评对象，把班主任找来一起面谈。
听了半晌，许昕一直没说话，等到宿管阿姨也讲累了，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我想请问您一下，咱体科院是不是得等到大三下才能申请到校外住啊？”
“不是！大四我也不会搬出去住的！”方博抢先接了话，“宿管阿姨这么好，我怎么舍得搬走呢：）”
还咱体科院，你一个法学院过来的班主任能不能有点准确的自我认知？
“那你少给阿姨捣乱，两天夜不归宿你知道多严重吗：）”
方博觉得许昕肯定不知道有个词叫做贼喊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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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方博和许昕的这段孽缘，还要追溯到方博的上一个班主任身上去。
那是个对学生还算不赖的小个子女人，除了每天体能训练的时候带着他们跑操场20圈，似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是方博大二下学期，学上的好好的，突然就得知她调任的消息。连好好道别都没来得及，只听说是找到了自己的灵魂伴侣，申请到另一个城市的分校教书了。
方博那天在体育馆里挥汗如雨地特训，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晚上洗澡的时候，无意间从浴室的镜子里瞥见自己左肩后侧那条盘踞着的大蛇时，才回过神来。
方博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图腾是一条黑眉锦蛇，方博明明最害怕的动物就是蛇。幸好图案在背上，存在感不高，方博一般十天半个月都想不起来背后还有个图腾，并且看上去很社会。
他伸手摸了摸那条蛇，触感也很平常，并没有凹凸不平的奇怪手感，再把衣服套上，图案就被遮的严严实实。于是他想，灵魂伴侣，真的有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要放弃稳定的工作，跟着另一个人千里迢迢去奔赴新的生活？
方博当然也会偶尔思思春，想想要不要谈个恋爱什么的。但是在少年人的生活里，训练、吃饭、睡觉、上课甚至是打游戏，似乎哪一项占的比重都要比恋爱大得多，方博也实在懒得耗费精力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更何况，今年秋天还有比赛呢。
方博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怎么参加正经的比赛，他的手腕受了伤，一直在进行恢复治疗，若非如此，他也没机会安安生生呆在学校里这么长时间。
方博把被子一扯，蒙过头，嗯，管他班主任呢，比赛才是最重要的。
而见到许昕，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临时调任，也不明白学校怎么想的，竟然从隔壁法学院调了一位老师过来，听上去可真不靠谱。
方博班级里全是正值青春期的大小伙儿，一肚子的坏水和爆棚的荷尔蒙没处发挥，正巧赶上了这么个好机会，非得要憋着劲儿给新来的班主任一个下马威。方博莫名其妙地就被推举出去，邀请新班主任来参加他们的体能训练。
20圈，不要说是教法律的了，就是体科院上了点年纪的老师，也经不住这么折腾。没想到，那个叫许昕的，答应的可爽快了。
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人高马大的，腿长的简直要没处摆，他就撑着下巴，看着方博笑，笑得方博心里发毛。
“许老师，其实您要是不去也行，我去跟同学们解释一下就成。”
“你，叫什么呀？”
完了，被记住了，方博心里咯噔一下：“方博。”
“行，方博儿，你记得告诉大家，明早6：00，全员到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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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呼……呼……”风从耳边刮过，第25圈的时候，方博已经要很努力，才能调节好自己的呼吸了。
方博从来不知道，这群背法典的，也这么能跑。
加练五圈后，许昕终于喊了停，整个操场上只剩下他们一个班，队伍跑的东倒西歪。
见面第一天，许昕就把这群小兔崽子治的服服帖帖，他歇了会儿，站到整个班级面前：“考虑到以前大家的训练量不够，我们以后就慢慢再加。大家以后也别管我叫许老师了，太严肃，叫我名字就成，或者你们要乐意的话，叫我大蟒也行。”
蟒？方博莫名地想起了自个儿背上的那条蛇，巨型无毒，但要是缠人，估计也要致命。
前前后后的同学都好似蔫了的白菜，稀稀拉拉地应了声，又各自散了。
到了学期末，这一整个班级的长跑成绩，比其他班级快了6秒7，也不知道是不是许昕每次非要陪着他们多跑5圈的功劳。
对于体科院的学生来说，每学期除了体测以外，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选课。方博宿舍校园网网速慢的令人发指，到了选课这天，他特意起了个大早，预备跑到办公楼蹭网去。
迎道就见了许昕。
“许老师好。”
“没体能训练的时候闹钟都闹不醒你，怎么起这么早？”
“选课。”方博答得老老实实。
“啊，对。我下学期开了门法学概论的博雅，学时一年，不过学分也翻倍，你愿意来当我的课代表吗？”
……不愿意。
“看我能不能抢上课吧。”方博含糊道，想把这事儿赶紧混过去。
“行，那这么说定了，我请教务老师给你留个名额。”
喂！许老师你这样会被举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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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用许昕的话来说，作为你们的老师，我体育成绩还算过得去，作为我的学生，你们怎么能是个法盲呢？
方博作为一个标准的法盲，就这么当了许昕的课代表。
除了每节课都得坐在第一排，没人举手回答问题的时候一定会被点名之外，其实这节课还真没什么缺点。
许昕上课跟他人一样，挺好玩儿的，有事没事就会谈起他的一些私人的经历。比如讲律师职业的选择的时候，会漫不经心地炫耀司法统考比第一名只差了五分；比如讲法律和道德的时候，会谈起汶川地震的时候，和他师兄，也就是文学院的马老师，穿着背心裤衩就在大街上溜达；再比如讲婚姻法的时候会说，在现在这个城市正在考虑要不要买第二套房。
一个挺生活气的许昕就这么渐渐被刻画出来，方博听着也挺乐，被点名点起来还是一问三不知。
这时候，就要轮到许昕乐了。许昕跟他关系好，表现之一就是爱损他，他说：“方博，你这智商我真为你着急啊。”
全班哄堂大笑，也已经习惯了老师对于这位课代表的特殊“待遇”，许昕又摆摆手让方博坐下来。
方博也很无奈，就在底下偷偷画许昕的画像，动作、头型、眼睛、抬头纹，鼻子没画好画太挺了，算了。
然后乐呵呵在右下角写了个字——“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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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许昕爱损方博，方博也怼许昕，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倒是真好，好的不像大学里的师生。方博暑假没回家，去了北方的一个城市，为秋季的比赛做最后的集训。
许昕某天晚上突然跟方博视频，背景是机场的休息室：“方博，我可看见你教练发的你训练的视频了，你怎么训练时候都不忘记黑我呢？什么叫‘我学校的班主任，眼睛特小，可丑了’。”
“那本来就是，你看你那眼睛，你要跟我拼颜值还真没戏。”
“方博，我这手机里还有你上次班级聚会喝醉了喊麦的视频呢，你信不信我给你发我们班级群里去。”
“……你这属于威胁了。”
“你在考虑威胁前就不考虑你先损害了我的名誉权吗？”
不应该和一个法学院的老师嘴炮，方博又忘了。
“我现在要去登机了，明早到你那儿，你来接我不？”
“啊……我接我接我接。”方博撂了电话，深感失败，忿忿不平地埋头睡了过去。
方博对这座城市还算熟悉，本来已经有了要当地陪的觉悟，没想到把许昕送到了酒店以后似乎就没他什么事了。
隔天，许昕在朋友圈里晒了和一位美女的合照。
方博把手机上交给教练，在教练惊异的眼神里当着全队的面喊了一句：“我要认真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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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许昕后来还埋怨方博，说我对你这么好没想到你上来就给我卖了，你知道我被逼着跟相亲对象一起旅游三天是一种怎么样悲催的体验吗？
还骗许昕说什么图腾一样，许昕虽然对灵魂伴侣没什么执念。不过被逼无奈，想着见见也不吃亏，后来见面问了，才发现人家那图腾是竹叶青，简直啼笑皆非。
还好人家姑娘明事理，说既然都被逼着来了，做个朋友也挺好。
结果许昕想跑路的时候，发现方博失联了。
方博瞥了他一眼：“您也老大不小的了，早点结婚多好。我看那位大姐长得也挺好，配您足够了。”
许昕被怼了个哑口无言，半晌才说：“方博你是不是又想挂科了？”
方博把手里的假条递过去：“反正我要去比赛了，估计请假不会少，您看着挂，我回来重修。”
许昕刷刷刷把假条签了，琢磨着这小子是不是吃了火药，否则实在不明白他这无明业火是缘何而起的。
方博比赛前，许昕特意给方博发消息，他说：“方博，加油。”
等了很久，方博也没回。他打电话过去，关机。
算了，这小子肯定又把手机交给教练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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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方博的状态是真不好，许昕一个外行都看出来了。
那一两个星期，班级群里都静悄悄的，没人刷消息。许昕每次带着他们跑步时，总能想起来，跑在队伍最前面的那张圆圆脸。
他真的特别爱耍赖，可每次坚持跑完一声不吭的，也只有他一个。许昕深知方博不清楚方博的成绩到底如何，可是方博所有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
方博回来的那天晚上，淅淅沥沥地飘着小雨。许昕撑着伞去他宿舍找他，被班里其他同学告知方博一个人出去跑步了。
“他脸苦着，我们也不好拦他。”
许昕在校园里绕了十几分钟，才在地下跑道那儿发现了方博。晚上地下跑道不开灯，只有地面上的几个透明天窗微微地透了点昏暗的灯光下来。
许昕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有耐心的一个人，他就站在入口的暗处，收了伞，看着方博一圈一圈，沉默地来回。
等到方博终于停下来的时候，许昕看到他踉跄了几步，终于慢慢蹲下来，脸埋进手掌心，微微抽动着肩膀。
许昕过去，拍了拍他。
方博哭的正专心，被猛然这么一拍，吓得噎住了。回头看见是许昕，更是莫名地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许昕你能不能，嗝，给人留点空间，你这样我真要生气了！”
话说的狠，打的那个嗝却实在破坏气氛，许昕没了脾气，递过去面纸，语气耐心又柔和：“跟我还逞强呐，擦擦吧，汗都流进眼睛里了。”
方博没话了，把面纸接过去，揉了揉眼睛。
过了不知道多久，大概是方博脑子也清醒了，自觉有些尴尬，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许昕。
许昕就开口：“放心吧，刚刚你哭我没拍视频，照片也没拍。”
什么呀，正经能过三秒吗？
许昕又问：“你现在，能喝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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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方博能喝酒。这是许昕看着方博直接先吹了一瓶啤酒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许昕看着方博猛灌了3瓶啤酒以后，得出了另一个结论，这孩子，酒量不行。
许昕是把方博领到自个儿办公室喝的酒，法学院的老师们在办公室里存了不少啤酒，本来是留着加班时撸串用的，现在被许昕搬出来，然后进了方博的肚子。
方博不仅酒量不行，酒品还不好。许昕眼看着他喝醉了，又开始哭。
“我的小祖宗我给您跪了行不行，我费多大劲儿才把你安慰好的。”许昕只庆幸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办公楼里除了他俩也没什么人了。
“你！你懂个屁！”
“这喝醉了咋还结巴了呢？”
“呜呜呜呜，鸿远，我们俩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站到最高的地方去吗？我都坚持了，你为什么……为什么……”
许昕也知道这个宋鸿远，只是现在听到方博喝醉了念叨这个人的名字，觉得哪里酸酸的。
“你能看清我是谁再说话不？”
“啊，许昕！对！你也是混蛋！”
“哦。到我这儿就是混蛋了。”
“你不喜欢我就是混蛋。”
“方博，你看清楚了，我是许昕。”
“我当然……”
方博话还没说完，抱着许昕办公桌旁边的垃圾桶吐了。许昕一边给他顺着背一边无奈地想，好像这个人特别擅长在某些重要的时刻破坏气氛。
宿舍是回不去了，方博还醉着，许昕只好把方博背到学校附近的酒店去。一路上，方博都在瞎哼哼些连许昕都听不懂的梦话，许昕本应该抱怨自己为什么要给方博喝酒，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但是这个时刻，他的心好像特别柔软。
许昕侧过头，对着方博很轻地说了一句话，他说：“方博，早晚有一天，世界会为你让路的，世界第一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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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许昕费了老大的劲儿，才让方博安静下来。
酒店里有解酒药，让他漱好口之后吃了两粒。接着又去给他换衣服，准备叫酒店洗了。
“方博你怎么这么沉啊，你是猪吗？”
把T恤扒了，许昕突然觉得似乎有哪不太对劲的样子，方博的左肩后面，似乎也有个图案。
也是条蛇，黑眉锦蛇，许昕简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因为他看着这个图案看了十年，在他左肩后侧，此刻微微地发着烫。
许昕强迫自己冷静一点，他给方博换上浴袍，又叫了hotel sevice，把方博衣服送去洗了。然后他坐在床边，忍不住又把方博的衣服领子翻开来看看，真的一模一样。
许昕一向对灵魂伴侣是个可有可无的态度，他师兄和文学院那个张老师不就是嘛，纠缠这么多年也没看出个结果来。可是到了此刻，他才相信，原来冥冥之中真的会有某种密不可言的力量，默默牵引着，你要不断地靠近，才能找到你命定的爱人。
方博可能是吃了药清醒了些，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看到许昕，竟然伸出手捏了一下许昕的脸。
“这梦挺真啊。”方博嘟囔着，把脸凑过来。
是一个吻啊。
亲完傻笑什么呢！许昕想，忍不了，真忍不了。
必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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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许昕想，你跑什么呢？
我会对你负责哒。
当然，方博可不是这么想的。你说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许大蟒，这么缠人呢？
跑圈的时候，非跟着你，边跑边在耳旁边叨叨：“方博，你根本不应该姓方嘛，你看你脸这么圆。”
方博气喘吁吁：“有本事把这话再跟我爹说一遍，你敢不？”
“以后姓许试试。”
方博脚下一绊，差点脸着地摔下去。
吃饭的时候，非要跟你坐一桌，最后一块红烧肉都要跟我抢，许昕你还是人吗？你没看隔壁的老师盯着你笑吗？
最后一块红烧肉最后还是让方博抢到了，隔壁桌的老师过来打招呼：“许昕，你真的要找我当伴郎啊？”
许昕点点头：“我就属跟你关系好，而且师兄的酒量不是比我好嘛！”
方博扒了半天饭，问许昕：“你要结婚了？”
许昕：“对啊，请柬都发了。”
……那您这逗我玩呢还是要让我被小三啊？
方博不高兴的时候脸就特别苦，像个苦瓜精，端着盘子就要走了，被许昕拉住：“欸欸欸，你走了我找谁结婚去？”
方博要结婚了，结果方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许昕连他远在他乡的教练都通知了，也不知道哪里搞来的联系方式。
但是方博有点蔫。
方博想，我也不是不喜欢他，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呢？
手腕上的倒计时并没有消失；还这么小，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莫名其妙地被睡竟然是这段爱情的开始；还有教练说的结婚体力会下降……好像哪里都不对。
结婚前一天晚上，方博还在上许昕的课，那该死的法学概论，许昕在讲解一桩离婚财产分割的案例。方博想，这人是学法的，要是我以后跟他离婚了，我肯定要净身出户，说不定被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呢。
下课了，许昕跟方博说，他有个告别单身夜的聚会。
“好好休息，明天见~”许昕笑眯眯地捏了捏方博的圆脸。
方博想，他还有个告别单身夜呢，我啥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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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从方博那天穿着许昕衣服从酒店跑了的行为，我们可以推论出，方博是个十分容易意气用事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需要一群能保持理性的人来帮他分析情况。
只可惜，方博相处最多的、给他意见最多的人们，从他的教练到师兄，都是暴脾气。方博虽然在队里基本上活在最底层，不过关键时刻，师兄们十分护短倒也是真的。
方博很郁闷，他给他的师兄们发短信，结果最疼他的那位直接回：“侄儿，这可是终身大事，你要不想结就先跑。反正我侄儿这么帅，不愁找不到合适的。”
这个鼓动就像一粒小小的种子，一夜之间在方博心里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方博逃婚了。
他知道这么做会引起多大的混乱，可是他除了逃避，的确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验证他自己到底想不想结这个婚。
方博跑到一个酒吧里，一边喝酒一边等结婚的时刻过去，他的手机一直在嗡嗡地响着，他狠下心去，没接。
后来的记忆就不是很清楚了，方博模糊地记得自己好像哭了，他边哭边想，哦，原来我还是想跟这个人结婚的。
为什么不相信他呢？
方博感觉自己可能哭的太狠了，哭出幻觉来了，看到同样醉醺醺的许昕。许昕也哭了，他说：“我真的吓到命都快没了，你出事了怎么办。”
许昕从来不哭的，这幻觉没有上次的写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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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方博后来就很后悔，还很气。
他想，一辈子就一次的婚礼啊，竟然就被我给逃了，现在还要给许昕交检查，怎么结婚了还要写检查！
许昕下晚课回来的时候，方博打着哈欠在写他的第七稿。许昕跟他抱怨说：“马老师和张老师要结婚了。”
方博一脸不解：“这不是好事吗？”
许昕叹了口气：“就是感觉跟着长大的白菜被猪拱了。”
方博开始给许昕挖坑：“你说谁是猪呢？”
“你有那拱白菜的能力吗，小方博？”
方博写完检讨的最后一笔，趴在桌子上笑得乐不可支。
许昕半天才反应过来，扯过那张检讨书扫了一眼：“不合格，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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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方博，我们要不旅行吧，算补个婚礼？”
“这么好？那我想去马尔代夫！”
“人太多了吧。”
“也是……喂！许昕！好好聊天别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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