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汉三

栗深林兮惊层巅

【獒龙】爱你(一发完)

7000+

想了很久还是用了这么俗气的一个标题 但觉得实在契合

以后可能还会修 但今天就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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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4点,马龙睁着眼看天花板已经快整整一夜。

 

他习惯了面朝右侧着身睡,大部分的时候张继科会从后面抱上来,手搭在马龙的腰上,睡眠中绵长的鼻息都落在马龙的颈侧,温热而真实。

 

而此刻,他独享了这张双人床,折腾来折腾去,最后马龙把枕头放到正中间,再将自己摆成一个大字型,却意外地摸到了左半边床垫被睡出来的凹陷。他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一点睡意瞬间如被大风刮过,扫荡得干干净净。

 

马龙摸黑起来,赤脚踩着木地板去餐厅里倒水喝。他对这间房子太熟悉了,户型、家具、摆件、甚至脚下地板的纹路,都是由他跟张继科两个人一点一点斟酌着挑选的。

 

 

分手前夜下了大雨,马龙坐在地板上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收拾行李,张继科从阳台上掐了烟头进来。

 

他跟马龙刚大吵了一架,面上的倦色掩盖不住。他站到马龙对面,居高临下地看着马龙的眼睛,然后别过头去:“别收拾了,我平时忙着拍戏也不怎么回来,房子留给我也没意思。你住着吧,东西你看着扔。”

 

马龙想说你放屁,不怎么回来?唬谁呢。

 

但张继科没给他反驳的机会,他把钥匙留了下来,然后只拿了手机和钱包,从玄关处并排挂着的两把伞里随便拿了一把,就带上门走了。

 

 

白天用肉眼去分辨的事物,黑暗里就全凭借累积起来的习惯掌控。马龙喝到了那杯水,终于觉得解了渴,但他其实不渴,他只是睡不着。

 

张继科搬出去几个月,他就失眠了几个月——他以前不知道自己对“失去张继科”这件事的排异反应竟然会如此之大,以至于他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眼袋比昨天又大了一圈。

 

时间还早,他简单洗漱,然后踱去厨房开了火,小锅里倒上水,淘了米放进去,不多时就煮出来细碎的粥,马龙拿起勺舀了一口,觉得没滋没味的,嘴里要淡出鸟来,半晌,他才醒悟过来,好像应该配个拍黄瓜。

 

马龙拿起调料罐,狠狠往粥里加了五六勺的糖,搅出来一碗比糖稀还甜的粥,一股脑全灌了下去。

 

一整个上午,马龙都觉得自己被齁住了,好像整个胸腔里全是黏糊的糖浆,他去茶水间冲黑咖啡,愣是一点糖和奶都没放。隔壁人事部的陈玘凑过来:“龙仔,你这黑咖啡冲的也太浓了。”

 

“昨天没睡好。”马龙的脸色泛出一种冷清的白,加上眼下的乌青,看上去根本不像昨天没睡好的样子,这至少几个月没睡好了。

 

但陈玘到底没说出口,跟他随意扯了几句,提到挖经纪人的事,问马龙有没有看好的给他推荐推荐。

 

马龙本来是做经纪人出身的,后来名气大了以后就退居二线,在公司里投了点钱,安安心心地做起了小高层。但手里的资源是不缺的,人脉也广,他跟陈玘提了几个人的名字,最后才抛出来自己的疑问:“不是年前才招了一批人么,怎么又要挖角儿了?”

 

陈玘点了根烟,叼在嘴里,他叹了口气:“还不是张继科。”

 

 

 

在娱乐圈,张继科是个神奇的存在。

 

张继科刚刚爆火的那会儿,是和对家公司的新人许昕一块儿合作了一部电影,电影发布会上,各家媒体踩低捧高惯了,完全把许昕晾在了一边。连着回答了几个问题之后,张继科一点儿不客气地看向举着话筒的记者:“你这个问题问谁?”

 

那人没眼色,大概也是没想到张继科会帮别家的新人,只是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然后张继科也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这个问题在问谁?你问谁呢?”

 

直到娱记磕磕巴巴地把话筒转向了许昕,张继科才重新摆出了认真的表情。

 

这段视频被传到网上,被热爱吃瓜的群众转了几十万的转发,也让张继科在业界一战成名。

 

脾气直,底线高,职责以内的绝不含糊,职责以外的拒不合作。这种狗脾气叫业界各家媒体难得一致地头疼得要命。但偏偏张继科人气高,实力硬,作品质量和口碑一路水涨船高,又必须巴结着。

 

马龙以前就劝张继科不要总是跟媒体硬碰硬,人就等着你哪天不火了踩你一脚呢。

 

张继科满不在乎,笑嘻嘻地伸手过来摸马龙的腰:“那我就找个金主做后台,你包养我怎么样,反正咱俩知根知底的,敏感点在哪儿我都清楚。”

 

“滚蛋。”

 

 

 

马龙回过神来,看见陈玘一言不发地吞云吐雾,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但又不好跟陈玘明说,就问:“他怎么了?”

 

说起来马龙也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张继科脾气臭他知道,但是私底下他还算好相处,说到底就是个糙老爷们,在剧组和群演一起吃盒饭,没事儿就穿着几十块的背心和大裤衩瞎溜达,活的还不如38线的小艺人讲究。

 

自打张继科搬出去开始,马龙就没见过张继科的面,他接了部武侠电影,跟着剧组一头扎进大草原几个月。想起来他换经纪人也是大半年以前的事儿了,当时没听他抱怨过,怎么突然就闹了这么一出?

 

陈玘冷笑了一声:“谁知道呢?”

 

马龙想给张继科发条微信问问,然后才发现,他被张继科给拉黑了。

 

马龙才意识到他确实好久没看到张继科的朋友圈了。

 

他收了手机,转头对陈玘说:“玘哥,这事儿我来解决吧,你就跟张继科说,明天新经纪人就到。”

 

 

 

张继科下戏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微亮的天光,他推了推在椅子旁边打盹的小助理方博:“醒醒,口水出来了。”

 

方博挨着椅子把手歪着脑袋睡得正香,冷不丁地被一推,仰面栽了下去。在迅速找回清醒之后,他立马爬了起来,把事先泡好了茶的保温杯递给张继科,再机械地收拾着东西,准备带他去化妆室拆卸妆发。

 

这次剧组在草原取景,住的都是临时搭建的蒙古包,条件艰苦,像张继科这样的演员也只能带两个随行的工作人员。前几天张继科又把经纪人开了,方博只好一个人顶两个人的活。他克制住漫漫翻涌上来的起床气——他知道自己手忙脚乱的也根本不像个合格的助理,只能祈祷别现在丢了饭碗。

 

还好张继科也没多计较,笑了几声就过去了。

 

这几天为了拍大夜戏,整个剧组都跟着熬了好几天,一喊cut,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困得东倒西歪。张继科又是大男主,一夜的打戏拍下来,浑身跟散了架似的,话都没劲儿说,也没心思盯着手机不放了,拆了头套卸了妆,换回自己的背心大裤衩,就直接回自己住的蒙古包里倒头就睡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定了定神,躺在床上看了眼手机,才看到陈玘昨天下午给他发的那条讯息。

 

陈玘隐去了多余的话,只同他说经纪人马上会来,叫他不要着急。

 

“谁着急了”,张继科慢慢悠悠地翻了个身,“我巴不得一个人呢。”

 

然后他就看到了站在他床边的新经纪人,隔了几个月没见,现在掉转过来了,那人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的他,然后慢慢地吐出一句话来:“不好意思,不能遂你的愿了。”

 

 

 

张继科简直怀疑马龙是来整他的。

 

但马龙确实做得太合格了,他从城里过来的时候包了辆车,还给整个剧组带了咖啡和甜点。

 

张继科的和其他人不同,这种高热量和不健康的东西马龙不会让自己带的艺人碰。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锅,开始给张继科煮面,他厨艺算不得好,但张继科吃习惯了,总该胜过剧组的大锅饭。

 

期间,张继科从他带来的箱子里还翻出了自己习惯用的洗发露、沐浴露、漱口水、剃须泡沫等等,还有他平时吃的小老板海苔,以及家里收着的一盒龙井茶叶……该死的那是他用来收藏的上等龙井。

 

直到马龙把面端了上来还顺手拍了个黄瓜,并且把抢着刷锅的方博撵了回来之后,张继科才回过神来。

 

他实在是被马龙的专业性吓到了,在心里暗暗考量了一番,然后果断把锅推给了陈玘。他边吃面边给陈玘发消息:玘哥,你是不是在整我。

 

陈玘很快回复:张继科,你是不是皮痒找揍?

 

马龙反应过来不对劲,又回头给张继科加了半勺辣椒酱,旁边的方博看着张继科呼哧呼哧很快吃了一大碗,觉得自己助理的职位岌岌可危。

 

龙哥,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啊?!

 

 

马龙来的也算赶巧,张继科吃了晚饭,很快就要去上戏了。马龙刚好让这几天忙的头晕眼花的方博歇一晚,就自己带好东西,跟着张继科去了片场。

 

马龙已经退居二线好几年,这次又是中途跟进组,张继科本来有心先带他去见剧组的几位导演,再熟悉一下剧组的环境,没想到马龙自己先轻车熟路地过去打了招呼,然后又回来跟造型师沟通,大的变动没提,只针对角色定位给妆容的细微之处提了几处建议。

 

换衣服的时候张继科是不习惯有不熟悉的人呆着的,但古装戏的服装细节比较繁琐,前几天都是只留着方博在一旁帮忙,剧组里的工作人员也没多想,按照惯例出去了。

 

一时间只剩下张继科和马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几十秒。最后马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上手去扒张继科T恤的边,嘴上的话在张继科听来却有点不着调了:“看都看过千八百回了,现在倒来跟我装腔作势了。”

 

张继科按住马龙的手,给推了回去,他盯着马龙的眼睛,咬着牙一字一顿:“马龙,你最好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

 

马龙自觉失言,但也没有多惊慌似的,他把戏服拿到手里,粗布的质地有些磨手,他不着声色地去给张继科套上一层稍软些的里衬,然后去给他系胸侧的带子:“没什么,不过是想借往日的情谊跟我们大明星套套近乎,不过既然你要公私分明,”马龙又去拿外套和腰带,“那就公私分明好了。”

 

马龙习惯了波澜不惊地处理每件事,他笑眯眯地整了整张继科腰间的挂饰,然后拍了拍戏服上蹭的灰:“走吧,别让导演等急了。”

 

张继科演的是个从师门出走的剑客,因为不愿回去,也不愿让以前的师兄弟们知道他的行踪,他不得已要杀掉每一个来找他挑战的人。某次夜里,他从关外的酒肆里出来,遇见了自己已经退隐的师兄。

 

他动了剑,甚至把对方的马也杀了,马血滴到他的脸上,他躺在草地上茫然地喘气,他想,好累,真想回家。

 

那一刻,他动剑杀人的初衷却成了他的归宿。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环顾四周,周围都是草木深,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广阔的星空下,看着他不认识的每一个星宿失神。

 

这是这场夜戏的最后几幕,拍完整个剧组就能从草原回到城市里,但张继科却频频进入不了状态,好几次甚至走了神,忘记了念台词。

 

导演喊了卡,把他叫到一边去,又讲了一遍戏,然后给了他十五分钟,让他好好思考。

 

张继科走到角落里,脸上的假血还没干涸,星星点点地落在他的眉骨上,脸颊上,嘴唇边,被白色的日光灯照着,衬得他连唇色都苍白起来。

 

马龙立刻合上了手里的本子,给他倒了杯热茶。张继科接过来,看到他手里的新剧本,拿过来随手翻了几页,里面已经被马龙用各色的水笔、荧光笔做了密密麻麻的标记。

 

“要接这剧?”

 

马龙把剧本抢回来:“还没定,你先把眼下的这场过了再说,今天怎么了?”

 

张继科顿了顿,跟他的新经纪人提要求:“拍完这部电影,我想回家歇半个月。”

 

马龙刚想回嘴说你东西我都给你扔的七七八八了,便听到张继科紧接着跟了一句“好久没看爸妈了”。

 

马龙这才意识到北京的那间房子老早就不是张继科的家了。

 

他们已经分手好几个月了,他甚至连钥匙都还给了自己,。

 

“唔,不急,爸……叔叔阿姨他们那边,你跟他们还没说?”马龙这几个月还经常收到老人家那边的消息,估摸着张继科还没跟家里提两人分开的事情。

 

“这次回去说,”张继科喝完了茶,把杯子塞回马龙手里,“都快30了,不知道还会不会被撵出去。”

 

马龙没接话,他想起来当初两个人跟各自家里出柜的时候真是过的艰难的要命。去张继科家的时候是个雪夜,两个人被锁在屋子外面冻了大半夜,瑟瑟发抖地共享着同一条围巾,呼出的热气转眼间就变成了冰冷的雾。

 

张继科的睫毛落了雪,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亮晶晶的。

 

马龙盖好杯盖子,给了张继科一个安慰的笑:“不会的,叔叔阿姨那么爱你。”

 

爱到包容了你身边的,这样一个我。

 

马龙突然觉得有点鼻酸,但他只是拍了拍张继科的肩:“快去拍戏吧,专心点。”

 

张继科重新站到了草地中央,他的手里握着剑,风刮过他破破烂烂的黑色衣服和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他刚杀了曾经带着他打坐、练剑、满山疯跑、满江湖胡闹的师兄,他身上还带着新伤,他想回家。

 

他念完了独白,满腔无措地抬头。

 

导演满意的喊了卡。

 

摄影机移开前的最后一秒,马龙清楚地从显示屏上看到张继科落了一滴眼泪。

 

这让导演也愣住了,他以为张继科还没从戏的情绪里出来,便径直地走向了张继科,他抱着这个优秀的演员,夸赞张继科演的真的很棒。

 

张继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把眼眶一道染得红彤彤的,他哽咽着跟导演说:“我没有家了。”

 

这一切,收声的话筒转播给了现场的每一个人,旁边的副导演走过来跟马龙夸赞:“张继科真是个戏痴啊。”

 

马龙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他也希望张继科是个戏痴,最好是这样。

 

 

 

剧组回了城里,导演体谅大家辛苦,给整个剧组放了一天的假。

 

张继科第一件事情就是冲回宾馆冲了个澡,在草原条件总是简便,他总感觉自己身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尘。

 

从浴室里出来,张继科便看到马龙窝在他的沙发上玩开心消消乐,音效声很欢快。

 

张继科以前总是嘲笑马龙就爱这种老年人玩的游戏,马龙就会反驳,那也比你玩小学生的游戏听上去好一点,你说是不是啊,倔强青铜?

 

会弯眼睛,语调上扬,像只偷吃甜食的猫。

 

 

张继科咳了一声,马龙见他过来,把手机放下:“张继科。”

 

“嗯。”

 

“我给我们公司跟过来的工作人员放了假,明天早晨他们才回来,所以今天只有我跟着你。”

 

张继科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意见,事实上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马龙的安排应该没什么错。

 

但马龙没有离开,张继科凑近他,湿漉漉的发尖滴下一滴水,落到马龙的脸上。马龙感觉张继科身上的水汽和热气扑了自己满脸,他摸摸鼻子:“你把我微信号拉黑了,这样我联系不上你。”

 

张继科终于退后了一步,他从自己包里翻出来手机,摆弄了一阵,然后跟马龙说:“好了。”

 

马龙也打开手机,给张继科发了个表情包,发现不再有那个可恶的红色感叹号后,把置顶对话框上备注的继科儿规规矩矩地改回了张继科。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好似松了口气,终于把霸占着的沙发还给了张继科,一边往屋外走一边叮嘱他:“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联系我,不要私自外出,知道吗?”

 

张继科见他一本正经教育小孩子的口吻,忍不住觉得好笑,他问马龙:“那你今天干嘛?”

 

“我不干嘛,我守着你。”马龙去拧门把手。

 

“等一下”

 

马龙回过头:“又怎么了?”

 

张继科用毛巾把头发揉的半干不干的,已经在翻外出的衣服了,他抬头给了马龙一个笑容:“我要出去玩,你跟着我。”

 

 

论折腾人的本事,张继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马龙和他站在海洋馆售票处买票的时候还是懵的,张继科带了顶棒球帽,脸上罩一个灰色的口罩,自以为很隐蔽地冲马龙眨了眨眼睛。

 

但还是太显眼了,他的眼睛、眉毛、鬓角、耳朵、一直到帽扣后面露出来的一小撮红毛,那是张继科后脑勺红V的一部分,马龙觉得张继科的棒球帽和口罩简直一点作用没起。

 

他不知道这种不安感是否源于自己对张继科太过于熟悉,大概只给他一个模糊的轮廓,他也能从人群里辨认出张继科吧。

 

但很快,马龙从微博上发现了张继科的饭拍,他终于意识到张继科确实是出众,是和普通人站在一起能明显分辨出来的不同,他无奈地把手机递给张继科看:“你的迷妹还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在拍你啊。”

 

他们俩一边聊一边走,已经走到了海底隧道的入口,张继科跟他数:“一、二、三——”

 

下一秒张继科牵着马龙的手跑了起来,海底隧道的光线很暗,人也不少,张继科带着马龙在人群里左右转了几个弯,很快感到身边的摄像头被甩开了。

 

他们气喘吁吁地贴着透明的玻璃,看到各种色彩斑斓的鱼在面前游过来游过去,马龙想伸手给张继科指一条准备捕猎的鲨鱼,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张继科攥在手里。

 

海洋隧道的温度很低,但两人的掌心竟然都渗出汗来,叫马龙想起来风华正茂的20岁,那时候就好像怎么样都不怕冷,和张继科抱在一起像两个火炉的相撞。

 

他和张继科在一起快10年,因为两人职业特殊的关系,在一起的时候只能窝在家里或是到荒无人烟的地方约会,现在分手了,倒敢在海洋馆的人流里正大光明地牵着手看鱼,说起来也是唏嘘。

 

可是到底他们俩都不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马龙不动声色地把手从张继科手里挣脱开,对方也没有再纠缠上来。

 

再到了亮一点的地方,微博上的饭拍、偶遇图就又多了起来,张继科随性惯了,带着马龙把各个景点逛了个七七八八,偶尔有胆子大的粉丝上来要求合照,就由马龙出面拒绝,张继科再给补个签名,整整一天竟然平安无事地逛完了海洋馆。

 

回宾馆的时候,正巧在楼底下遇到了方博,说是白天抽空回了一趟母校去看老师,晚上就还是回来了,怕明天早晨来不及。张继科点点头,突然又想起来一个问题。

 

“你们怎么住?”

 

张继科自然是住单间,但是剧组给所有的艺人助理定的都是标准间,两个人一屋,方博老老实实回答了:“我跟龙哥住一间。”

 

张继科嘴动的比脑子快,脱口而出:“不行。”

 

马龙瞪了他一眼,转头对方博说:“他今天喝了点酒,没人照顾是不行。你先回去睡吧,等把他安顿好了我就回去。”

 

方博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楼层下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时候还听到张继科和马龙在争论:“你怎么睡?你那么认床……”

 

方博捂着耳朵冲回房间:方博不想听,方博不知道。

 

 

马龙被张继科强行拽回了房间,他板着脸,质问张继科:“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继科也板着脸,一言不发。

 

他自认没有马龙的口才,对待马龙也做不到态度强硬,只好以沉默作为回答。

 

马龙叹了口气:“我不认床,之前在外面带艺人那么久,认床的毛病早就没有了。”

 

张继科还是摇头。

 

“张继科,是你说了要公私分明的,”马龙难得地拔高了声调,“况且,就算……我们也已经分手了。”

 

张继科忽然自暴自弃地笑了,他坐下来,肩膀深深陷落下去,那一刻马龙突然感到了一丝心慌,那是比看到张继科哭还让他难以接受的感觉,因为他从来没看过这样丢盔弃甲、缴械投降的张继科。

 

而持刀人正是他自己。

 

张继科从兜里翻出来手机,按了密码,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刚刚大哭过一场。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把上一个经纪人给开了吗?”

 

他把微信打开,然后戳开置顶对话框,举到马龙面前:“是他自己要走的,因为他看到了这个。”

 

马龙接过来,看见了一排红色的惊叹号。

 

他往上翻,怎么翻也翻不完似的,张继科几乎每天都给他发消息,大多数都是家长里短,挂念着他吃的好不好,有没有记得看天气预报,是不是真的把他的东西都扔了,还有他给马龙发,马龙,我不想跟你分手。

 

每一条,都没有发送出去,因为微信显示:“您已将对方拉黑。”

 

张继科苦笑着对马龙说:“他说,他可以接受同性恋,但不能接受我这么偏执的同性恋。”

 

可是谁叫他张继科就认准了马龙。

 

马龙感觉自己眼前朦朦胧胧的,直到张继科过来用手指拂过他的眼角,他才确认,自己应该是哭了。

 

张继科却很平静:“马龙,你还是回去吧,你让公司随便派个谁来都行,只要别再是你了。我不是机器,真的做不到公私分明。”

 

 

不知道是谁先吻上去的,但齿间的磕碰和舌尖的纠缠却真实可感。

 

张继科和马龙滚到了一起,他们紧贴着彼此,眼泪糊了视线,就仅凭身体的本能摸索着,他们对彼此都再熟悉不过,一切都像是顺理成章。

 

谁他妈要分手啊。

 

明明我这么爱你。

 

 

 

这场战争最后以张继科给马龙另开了个单间告终。

 

方博苦着脸看着张继科帮着马龙把所有行李都搬了出去,他偷偷跟马龙求情:“龙哥,算我求你了。我不能住单间,我会迟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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